2021年3月28日，中国养老金融50人论坛2021北京峰会在北京国贸大饭店顺利举行。此次峰会由中国养老金融50人论坛主办，中欧基金管理有限公司承办，新浪财经在线同步直播，主题为“立足国情，积极探索——加快推进养老金第三支柱建设”。与会嘉宾围绕制度设计、激励机制、产品准入、投资监管等方面，共同探讨第三支柱个人养老金制度高质量发展之路。
中国社会保险学会会长胡晓义发表主旨演讲。他建议，个人养老金在未来的发展中应该从覆盖范围更广泛、缴费方式更便捷、政策支持更宽松、产品供给更丰富、运行方式更自主、信息系统更兼容等方面来增加包容性，支持养老金第三支柱的发展。
以下为发言实录：
各位上午好！
首先祝贺中国养老金融50人论坛北京峰会的召开，这次会议的主题叫做“立足国情，积极探索——加快推进养老金第三支柱建设”，这和国家十四五规划纲要所提出的规范发展第三支柱养老保险的任务高度契合，我也注意到与会的专家都在这个领域里面深耕多年，建树颇丰，所以这个会议的成果非常值得期待。
2月26日，中央政治局进行集体学习，习近平总书记发表了重要讲话，专题论述完善覆盖全民的社会保障体系建设问题。当他指出了完善这个体系的基本方针之后强调了5项重点任务，其中第一项就是要加快发展多层次、多支柱养老保险体系，更好满足人民群众多样化需求。把此项任务放在第一项多少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因为我们通常讲社会保障的任务第一是讲覆盖面，然后讲完善制度，然后讲政策运行，最后才讲多层次。总书记把它放在第一位，也确实表明了在老龄化高峰到来之际，这个问题对我们国家、我们民族都是一个十分紧迫而重大的问题。我们中国社会保险学会在2018年有一个重点课题《建立中国特色第三支柱个人养老金制度研究》，其中提出了一些政策建议，有些已经被政策制定部门所考虑、所采纳，其中有两点是共识比较多的。第一个是关于名称，更多的人已经倾向于叫做“个人养老金”，这个名称简明上口、容易理解；第二个是关于模式，更多的人倾向于采取账户制。这两点共识其实都是基于一个思想基础，就是第三支柱应该有更强的包容性，名称要更加包容，运行模式也要更加包容，是有这样的一种思想共识。
其实关于个人养老金的其他的政策和管理措施，也应该增加它的包容性，我想到六条，所以我这个演讲题目就叫做“更加包容：关于个人养老金的政策和运行”。
第一个“更加包容”是覆盖的范围更加广泛。起步的时候我们缺乏经验当然可以先窄一点，比如局限于职业群体，但是长远的目标应该设定为适用于所有自愿加入的成年公民，而不仅仅是职业群体。这是应对老龄化高峰挑战、增加全民养老财富储备的必然要求，同时也是从工业社会走向信息社会的一个客观趋势。工业社会的养老保障模式还是以就业群体为中心来辐射到家庭成员，但是在信息化社会，这种模式可能会发生演变，我们这个模式应该是尽可能为所有人提供更多的可以利用创造各种资源的条件，所以这个所谓的覆盖面的扩大，不仅是规模的量变，而且应该把它看成是一个社会关系的质变。
第二个“更加包容”是缴费的方式更加便捷。我最近重读了一下《史记》，其中有两个例子，一个是在《管晏列传》里面讲管子下棋，向齐桓公讲他怎么施政治，叫做“论卑而易行，俗之所欲因而予之，俗之所否因而去之”，意思就是老百姓喜欢什么你就按照他的办，老百姓不喜欢什么你就把这个规矩给改一改，治国理政其实就是这么简单的事。《鲁周公世家》里又总结了“夫政不简不易，民不有近，平易近民，民必归之”，把政策体系弄的过于复杂老百姓理解不了，也没法遵从，我觉得这个道理还是挺值得我们深思的。我们第三支柱的前期试点缴费是采取定额和按工资一定比例这两种方式并行，实践证明定额的方式更加适于覆盖群体的广泛性和多样性，操作也更简易，所以渴望民必归之，我觉得应该考虑这个。
第三个“更加包容”是支持的政策更加宽松。现在的支持政策集中于税收优惠，这是完全必要的，也是国际经验。但是正如我们这个论坛的主题，第一句话叫做“立足国情”，我们确实要看一看国情。现在个人养老金的限额还很低，总体规模非常小，而且要累计几十年以后再去计征个人收入所得税，这个管理成本尤其显得特别高，是不是有点得不偿失，而且削弱了政策的激励性。和国外更大的差异是我们现在的纳税群体很小，而且集中于工薪收入者，在大多数人不纳税的背景下，税收的作用就不那么明显。所以我是主张可以更大胆、更宽松一点。比如说，现在既然规定了供额的限款，也就是限定了收益的额度，这个范围内能不能考虑全程免费，就是EEE。更大胆一点甚至可以考虑对中低收入者加入到计划里来给予一定的补贴，一千块钱补助五块钱也有人愿意，所以我觉得还是可以考虑更加宽松的支持政策。
第四个“更加包容”是产品的供给更加丰富。保险产品特别是养老保险产品具有天然优势，试点也由此而发端。但是，将来进入到正式建立制度普遍实行的时候，产品应该更加多样化，提升包容度，减少封闭性和排他性，因此保险、银行、基金、证券等各业联合开发多种类型的适宜产品，使参与者有更多的选择，这是十分重要的。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没有多少发言权，我看到下午有圆桌会议专题讨论这个问题，也非常值得期待。
第五个“更加包容”是运行的方式更加个性化。我认为个人养老金的真谛在于个人独立的参与和选择，这是它的本质特征。所以应该和政府的行为、单位的行为加以剥离，而不能加以捆绑。我们前期试点的时候对单位的从业者采取的是单位代扣、代缴的方式，是无奈之举，不可持续。我是主张不断尝试让参与者直接面对市场，机构加强投资者教育，提高参与者的成熟度，并且为那些惰性群体和不积极的群体设计相对有利于他们的自动选择机制。我想几十年前卡拉OK的发明使全民成为歌唱家，傻瓜相机的发明包括手机照相软件的发明使全民都成了摄影家，我们养老金的自动选择机制的设计，要使更多人成为投资者，还是要在技术方面有些方便的路径。
第六个“更加包容”是信息管理系统更加兼容，这个大家都理解，我就不展开讲了。
最后还是用左宗棠的一幅对联，叫“发上等愿，结中等缘，享下等福；择高处立，寻平处住，向宽处行。”我非常期待各方面都能够抓住落实国家十四五规划的良好机遇，多向宽处行，以更加博大包容的心态和更加丰富宽松的举措推动个人养老金有实质性的大进展，也就是说我们政策设计和施行都别太钻牛角尖，少说一些不可能，思想大解放，行动自从容。
谢谢大家！
以上嘉宾文字收集整理自会议速记材料，尚未得到嘉宾本人确认，如发现错误，请联系论坛秘书处，谢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