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1日，中国保险行业协会首席社保专家、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社保研究中心主任、美国研究所所长郑秉文先生做客由中国保险行业协会主办的第157期中国保险大讲堂，就国务院《关于加快发展商业养老保险的若干意见》59号文政策进行全面解读，中保协黄睿智秘书长助理全程主持本次讲座活动。
郑秉文先生做客由中国保险行业协会主办的第157期中国保险大讲堂。
中保协黄睿智秘书长助理为郑秉文先生颁发授课纪念牌。
本文未经本人审阅，根据现场速录整理。
我一直主张采取多元化的保障体系，而不是由国家大包大揽欧洲模式福利国家体系。我认为在社保改革当中，存在“四个自信”的问题、存在“三新”的问题、存在“举什么旗、走什么路”的问题！那么，中国特色养老保障的“制度自信”在哪里？“新的举措”是什么？“举的什么旗，走的什么路”的问题解决了吗？59号文给予了回答。那就是“多层次混合型”养老保障体系，其中，商业养老保险要发挥重要补充作用，要充分发挥“五者”的作用，实现“五者”的制度目标。
第一，商业养老保险成为个人和家庭商业养老保障计划的主要承担者。
第二，企业发起的商业养老保障的重要提供者。
第三，社会保障、市场化运作的积极参与者。
第四，养老服务业健康发展的有力促进者。
第五，金融安全、金融稳定的稳定支持者。这五者是我们具体实现的目标。
为什么制定这个文件？这是开宗明义，文件当中先告诉我们什么叫商业养老保险，文件是这么说的，商业养老保险是商业保险机构提供的，以养老风险保障、养老资产管理等为主要内容的保险产品和服务。是养老保障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这就是商业养老保险，这是最权威的定义。
为什么要发展商业养老保险？如果用一句话来说，目的是对于健全多层次养老保障体系，促进养老服务业多层次、多样化发展，应对人口老龄化趋势和就业形态新变化，进一步保障改善民生，促进社会和谐稳定等具有重要意义。
制定59号文的政策依据：第一，《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第二，《国务院关于加快发展养老服务业的若干意见》（国发〔2013〕35号）。第三，《加快发展现代服务业的若干意见》（新国十条）。
一、归纳59号文
文件分六大部分，一共20条。这六个部分，有内在的逻辑关系：
一是总体要求里讲了指导思想、基本原则和主要目标。
二是创新商业养老保险产品和服务。
三是促进养老服务业健康发展，讲的是商业养老保险怎么加入服务。
四是推进商业养老保险资金安全稳健运营，讲的是多层次资本市场养老保险资金的重要性。三大资金（保险资金、养老资金、共同资金）构成了发达国家资本市场三大主力军。养老保险资金，是重要的三分之一。
五是提升管理服务水平，讲的是对行业内的要求。
六是完善支持政策，讲的是对保险业外的四条期盼。
总体要求：指导思想、基本原则、主要目标
（一）指导思想
着重看以提高发展质量和效益为中心（集约化），以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为主线（这个很重要），福利制度的供给与需求是矛盾，供给侧改革，如果我们注重它的话，就知道商业养老保险的意义，否则如果一直从需求侧考虑福利和社保制度的问题，那么有时候没有解，水平越高越好，可是从供给侧看，就不是这样了，所以主线很重要，是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主要内容。
以应对人口老龄化，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养老保障需求、促进社会和谐稳定为出发点。
以完善养老风险保障机制、提升养老资金运用效率、优化养老金融服务体系为方向。这是我们业内（保险业和金融业）的事。这就是我们的指导思想。
依托商业保险机构，专业优势和市场机制的作用。这句话是核心内容，商保和社保各有各的优势，商保的优势是专业化和市场机制，扩大商业保险产品的供给，拓宽服务领域，提升保障能力，充分发挥商业保险在健全养老服务体系，推动养老服务业发展，促进经济、提质增效升级等方面的生力军作用。
这句话可以分解成三大意思：第一，养老保险产品和服务保障能力。第二，发挥商业养老保险在健全养老体系推动养老业服务当中要有作为。第三，促进经济整个提质增效升级，要发挥作用。
（二）基本原则
第一层：坚持改革创新，提升保障水平。我觉得这是坚持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改革为主线的基础，将改革进行到底讲的就是改革，第一条我们要讲改革。
第二层：坚持政策引导，强化市场机制。讲究政策引导和市场机制，还是改革。
第三层：坚持完善监管，规范市场秩序。切合当前金融安全的实际形势，坚持完善监管规范市场秩序。
我觉得这个基本原则看得很远，看得不仅仅是这一个月或者半年的目标。这三条基本原则，我的理解讲的就是加强改革。
（三）主要目标
主要目标设定到2020年，到2020年要基本建立运营安全稳健、产品形态多样、服务领导较广、专业能力较强、持续适度盈利、经营诚信规范的商业养老保险体系。这是对商业养老保险体系的一个总体描述。
具体要承担三个功能，实现的主要目标：第一，个人家庭商业养老保障计划的主要承担者。第二，企业发起的商业养老保障计划的重要提供者。第三，社会养老保障市场化运作的积极参与者。第四，养老服务业健康发展的有力促进者。第五，金融安全和经济增长的稳定支持者。到2020年，这两三年内能不能实现这五个目标，对我们来说有挑战。
商业养老保险的三个作用：
第一个核心作用是养老金来源多元化。
在59号文里讲了三条，这三条是养老金来源，养老金结构多样化的核心命题。它只是对商业养老保险来讲，第一条丰富商业养老保险产品供给为个人和家庭提供个性化、差异化养老保障。作为商业养老保险来讲，这是它的核心产品和服务，这一条是增加和改变稳定养老来源结构多元化的关键，我们不能光指望第一支柱，难以应对去旅游，难以应对过上更体面的生活。那么，如果要是想过得更体面一些，你要满足社会不同层次的收入群体需求，商业养老保险是市场化一些的，它在最优的知识化，是商业化的运作模式，它是能够满足的，这是养老金来源多样化重要的一个方面。
第二个核心作用推动“养老服务多样性”，商业保险机构提供企业和职业年金计划等产品和服务。如果分成三个支柱的话，国家举办的基本养老保险是第一支柱，由企业举办的企业年金，单位举办的职业年金是第二支柱，商业养老保险是第三支柱，商业养老保险如何为第二支柱服务？ 从2004年建立企业年金到现在，我们有若干保险机构已经成为企业年金的重要提供商，从受托人，投管人，账管人等等，也就是说除了银行，托管人以外，受托人、投管人、账管人都由我们保险机构的影子。所以，第二条我们已经有了多年的实践，这回是如何来改善它。
鼓励商业保险机构投资养老服务产业，文件指出了一条路，这条路就是投资养老服务产业，发挥养老保险资金长期性、稳定性的优势。保险资金两个最大的优势长期性和稳定性，所以应该投一些回报期比较长比较稳定的资产，这样才能获得超额的市场回报，遵循依法合规，健全安全原则，以投资新建、参股、并购、租赁、托管等方式，积极兴办养老社区以及养老养生、健康体检、康复管理、医疗互利、休闲康养等养老健康服务设施和机构。
支持商业保险机构为养老机构提供风险保障服务。这些主要还是指一些养老服务的支持，比如说，探索商业保险机构与各类养老机构合作的模式，和医院发展适应养老机构经营管理风险要求的综合责任保险，提升养老机构运营效率和稳健性。就是养老机构和险资怎么结合。这一条主要还是指两种责任险，这两种责任险是以社区和综合养老机构进行合作来开发的产品，这是集团式的产品，合作模式的责任险的产品。
建立完善老年人综合养老保障计划。针对老年人养老保障需求，坚持保障适度、保费合理、保单通俗原则，大力发展老年人意外伤害险、长期护理保险、老年人住房反向抵押商业保险完善，这些主要是指个人险，老年特殊群体个人消费的保险产品。
所以，多样性、充足性、稳定性这三者是相辅相成，如果没有商业养老保险，也没有企业年金，企业年金目前覆盖率人口才2300万人口，才75万个企业，非常少，全靠国家的第一支柱，就不可能说到养老金来源的多样化，多样性也不可能讲到充足性。
第三个核心作用促进资本市场多层次，鼓励商业保险机构充分发挥行业优势，提供商业服务和支持。
一是发挥商业养老保险资金长期投资优势。保险资金是一个长期资金，坚持风险可控，商业可持续原则，推进商业养老保险资金稳步有序参与国家重大战略实施。支持商业养老保险资金通过债权投资方式、股权投资方式、不动产投资、资产支持方式、保险资产管理产品等形式，参与重大基础设施、棚户区改造、新型城镇化建设等重大项目和民生工程建设，服务科技型企业、小微企业、战略新兴企业、生活性服务新业态等发展，助力国有企业混合所有制改革，连混合所有制都提到了，这是商业养老保险一个重要作用。它导致的结果是可以促进多层次资本市场的形成和繁荣。
二是促进商业养老保险资金与资本市场协调发展。发挥商业保险机构作为资本市场长期机构投资者的积极作用，依法有序参与股票、债权、证券投资基金等领域投资，为资本市场平稳健康、长期发展提供资金支持。这一条也是我们建设资本市场的一个重要的三只脚，资本市场的三只脚，公募基金、保险资金还有养老基金，这三只脚是国外所有发达国家资本市场的三只脚，在这里把它表达成这样我觉得是很好的。
三是审慎开展商业养老保险资金境外投资。在风险可控前提下，稳步发展商业养老保险资金境外投资业务，合理配置境外资产，优化配置结构。支持商业养老保险资金通过相关自贸试验区开展境外市场投资；按照商业可持续原则，有序参与丝路基金、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和金砖国家新开发银行等主导的投资项目，更好服务国家“走出去”战略。
自我要求：一是加强制度建设。二是提升服务质量。三是发展专业机构。四是强化监督管理。我这里看中的是第一和第三，我觉得这是目前保险业应对商业养老保险发展的大需求、大市场所面临最大的挑战。
外部支持：
一是加强组织领导和部门协调，部级之间的协调。
二是投资和财税的政策支持。比如投资重大项目、支持民生工程建设提供绿色通道优先支持。落实好国家支持现代保险服务业和养老服务业发展的税收优惠支持。商业保险机构，一年期以上的人身险保费收入，免征增值税。2017年底之前，启动个人税收递延型商业养老保险试点，这个到今天为止正好10年，我们到年底之前要启动试点，我觉得对我们一些公司来讲是一个机会，应该积极申请。研究制定商业保险机构参与全国社会保障基金投资运营的相关政策，全国社保基金条例，这一条我觉得对保险业来讲也能实现，是一个利好的事情。
三是完善地方保障支持性的政策。
四是营造良好的环境，主要是普及商业养老保险知识等等。这一条也非常重要，比如什么叫个人商业养老保险，如何享受税收优惠政策，广大的群众还是云里雾里的，这就对我们商业养老保险公司和寿险公司提出了科普的任务，在做业务的时候，我觉得这是保险公司的义务和优势。所以，商业养老保险普及的方面，我们保险业大有作为，这是我们一个重要的优势。
二、解读59号文：
五个主要目标（五者）
商业养老保险成为个人和家庭商业保障计划的主要承担者，企业年金的提供者，社会养老保险市场化运营的参与者，养老服务业健康发展有力促进者，金融安全和经济增长的稳定支持者，所以这五个者是未来商业养老保险发展的目标。
商业养老保险要成为个人和家庭商业养老保障计划主要承担者。
有这么一些含义在里面：
含义一：中国是经过特殊历史阶段的国家，二胎刚放开，我们经过这么长时期的一胎政策，我们出现了一个特殊的社会群体，独生子女夭折。这对父母来讲，是痛不欲生的事，全家都瘫了。现在国家基本政策，对这个群体是支持的，地方政府也竭尽全力支持。但是还是难以满足，你想想独生子女夭折，对全家来讲是多少钱都无法弥补的。在这种情况下，对这个群体的支持，政策性的商业养老保险，应该出现。应该针对不同的地区，地方政府、地方财政和中央财政与商业保险，应该有机的结合，为失独家庭养老保障做一些工作。
含义二：反向抵押。现在搞了两年多的试点，这也是一个重要的领域，在我们做的课题里做了大量的研究。
含义三：长期护理险（长期照顾险）。去年8月份人社部发了一个文件，在14个城市进行试点。想建立的是基本险，基本险怎么设计这个制度，是否引入商业险的因素，跟商业险怎么衔接？我们在探索，中国的长期护理险用什么样的模式，商业养老保险是大有作为的。基本的思路在融资方式上，恐怕是社会保险的方式，否则纯粹商业险没人愿意，这个产品是难以设计的，把商业保险的因素纳入衔接进来，这是长护险设计的难点和关键点。长期护理险和养老金、养老保险不一样，长期护理险不能发现金，发现金就变成养老金，所以一定要提供服务，这是长期护理险的关键。这是我们商业养老保险公司、寿险公司未来重要的方面。
商业养老保险要成为企业发起的养老保障计划的重要提供者。
企业年金管理人，在投管人里，专业养老保险公司有4家是投管人。保险业资管公司也3家，基金公司11家，证券工资投管人2家。合计投管人一共20家。在账管人里，养老保险公司有5家当了账管人。在受托人里，养老保险公司有5家当了受托人。受托人、账管人、投管人，是我们保险公司的强项，目前企业年金是这样一个架构。据说明年要选择新的一批，所以我觉得保险界应该做好准备，积极争取。
商业养老保险要成为社会养老保障市场化运作的积极参与者。
这里面有几个领域：领域一：参与社会保险经办。领域二：参与全国社保基金的投资运营。领域三：参与社会养老保障专业化的服务。
商业养老保险要成为养老服务业健康发展的有力促进者。
新国十条提出，创新养老保险产品服务，支持符合条件的保险机构投资养老服务产业等等。也就是说，商业养老保险，在促进养老服务业发展上具有天然的优势。未来的养老服务业，肯定将是一个朝阳产业，是一个新的利润增长点。商业养老保险公司，应该发挥它的粘合剂和催化剂的作用。
具体来讲，养老服务业有若干领域：
领域一：养老服务业的发展，需要养老保险公司。从理论上来讲，养老服务业需要商业养老保险这样一个领域的介入。一是产品开发，二是资本运作，都需要它的进入。
领域二：商业养老保险促进养老服务业健康发展的政策支持。也就是说，社会资本进入养老服务业的政策出台是非常密集的，这么多政策、社会资本。
领域三：商业养老保险，促进商业健康服务面临的一些困境的解决。
困境一，老龄化对养老服务形成巨大刚需，与市场高端形成的小众供给之间存在着矛盾。高端需求与广大老龄化之间形成的矛盾。商业养老保险还没有能够促进养老服务业走向大众化，这个大家知道。我们在高端小众方面，做得还是不错的。但是如何走向大众化，面临一些挑战。
困境二，保险系的养老社区，存在着重资产轻服务的一些现象。当然，这个现象有所改变，但是现在养老社区的投资，在险资眼里，主要看成一个资产、头像的作用，而不是把它看成服务。
困境三，政策性养老用地，一方面降低了养老地产开发成本，但是客户果断化的倾向，使政府逐渐收紧了支持政策，保险机构进入养老服务业，应该关注这个问题。
困境四，保险养老社区投资还是有一些不确定性，这是商业养老保险促进养老服务业面临的一些挑战。
领域四：商业养老保险促进养老服务业健康发展的路径。第一方面：在政策上加大对养老服务保险产品的支持力度，鼓励养老保险服务市场专业化分工，由保险机构一元自营，改为各类机构参与的多元运营。政策支持要注重所有者属性，改成注重公益性的程度。第二方面：在自身发展上，要继续提升保险服务业的素质，保险机构应当重新定位回归保险和金融的机构本质，充当养老服务业的重要投资者和金融产品投资者的角色。
商业养老保险要成为经济增长和金融协调发展的稳定支持者。
第一方面，商业养老保险支持经济增长和金融协调发展的客观条件。凡是经济增长稳定、金融市场稳定、资本市场稳定的国家，一般来说商业养老保险都是很发达的，凡是不发达的资本市场一般都不稳定。所以发展商业养老保险，等于为资本市场引入了一支长期资金。但是不管怎么样，我认为商业养老保险，它的比例越大，越有利于保险业，越有利于整个资本市场的发展，越有利于民生，这是毫无疑问的。
第二方面，商业养老保险与经济增长和金融协调发展的互动机制，是互动的。
第三方面，商业养老保险稳定支持经济增长和金融协调发展的创新性制度设计。
第四方面，商业养老保险支持经济增长和金融协调发展的政策建议。有一些建议：一是养老保险资金应加大向养老产业的倾斜力度，实现保险产业与养老产业更好的融合，鼓励保险机构以产品化为手段，去打造养老保险资金与养老产业更加的融合。我觉得这方面精细化和集约化的经营，我们现在还是有差距的。二是养老保险资金，应扩大另类投资的比例，以多种投资方式支持经济增长与民生保障。三是打造保险系的养老金，管理公司促进大资管时代金融协调发展，对接第三支柱的成长。所以，成立养老金管理公司，是我们发展第二支柱、第三支柱一个重要的手段。
三、透视59号文：与历年中央文件精神一脉相承
四、支撑59号文：
“多层次混合型”概念定义和理论基础
“多层次”是指国家举办的基本养老保险为主体，雇主举办的企业年金和事业机关单位举办的职业年金为补充、个人投资购买的商业养老保险为基础的三层次养老保障网络，意指国家、企业与个人共同支撑和三位一体的三支柱养老保障制度架构。
“混合型”是指缴费型的养老保险制度为骨干，非缴费型的老年救助制度为兜底、慈善事业和社会力量的扶助助残为增益的调动多种养老资源参与的老年安全网络，意指养老基金、保险基金和财政转移支付多种融资来源的ppp型养老保障模式。这里说的“混合型”把财政转移支付加了进来，也就是说，加进了财政转移支付，非缴费型的，又加建了慈善事业和社会力量的扶老助残，慈善是公益，是第四力量，这个方面在中国的诈捐的很多，在国外这个力量太强大了，我后面PPT里面有一张表，我给大家看看美国是什么样的数据。
总之，中国特色的“多层次混合型”养老保障体系，是在吸收国外不同福利模式发展的经验教训基础上为保障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运行提供的重要的社会基础设施，社会基础设施是国家治理体系的重要子系统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主要内涵。
在三支柱养老保障制度结构中，第一支柱基本养老保险制度是指国家举办的养老保险制度，带有强制性；第二支柱企业补充养老保险制度是自愿性的企业主建立的养老保险制度即企业年金制度；第三支柱是指商业养老保险，就是由商业保险机构提供或参与的，以养老风险保障、养老金管理和养老金融服务等为主要内容的制度。
在“多层次混合型”制度中，基本养老保险“一柱独大”的趋势十分明显；第二支柱EET的税优政策趋于不断完善过程之中；第三支柱商业养老保险税优政策从提出到现在，历时10年，呼之欲出。由于税优政策缺位，第三支柱是一个十分明显的短板，离“多层次混合型”的制度目标存在很大差距，甚至从这个角度看，商业养老保险税优政策的力度如何（比例大小）、商业养老保险的发展前景如何（密度与深度）、十三五期间如何设计和实施商业养老保险制度（个人账户的建立）等，是评判能否实现中国特色“多层次混合型”养老保障体系的重要指标。
五、佐证59号文：
发达国家不同模式的比较
一是逐步建立起清晰的多支柱养老保险制度。第一个层次是分散个人的养老风险，第二个层次是分散政府的财政风险。
二是普遍建立起专门、独立的第三支柱养老保险计划。由于第三支柱养老保险制度设计较为灵活、养老保险计划和产品丰富多样，在多支柱改革的背景下，欧美国家纷纷建立专门、独立的第三支柱养老保险计划。
三是第三支柱设计灵活多样、适合不同群体。
四是普遍重视税收激励政策、优惠政策灵活多样。
五是普遍重视对非正规部门人员的覆盖。
六是普遍重视改革、不断完善制度设计。
七是产品形式灵活多样、金融机构广泛参与。
八是投资方式灵活多样、注重风险管控。
欧美的不同之处：
一是公共养老金支出规模。二是养老金替代率。三是私人养老金资产规模。
欧美个人养老保险制度影响：对财政收支、金融发展、劳动力市场的三方面影响。
六、对比59号文：
中国商业养老保险存在巨大差距
第一，个人商业养老保险资产规模很小，商业养老保险资产占GDP比重非常小，仅为2.6%，而美国则高达42.5%。
第二，商业养老保险替代率非常低，仅为1.1%。
第三，商业养老保险密度非常小，仅为185.56元/人，而美国则高达1258.7美元/人。
第四，商业养老保险深度非常低，仅为0.4%，而美国是2.3%。
上述四个方面的数据显示，中国商业养老保险的规模非常小，甚至诸如替代率和养老保险深度等某些数据可以忽略不计。除保险文化等很多其他原因之外，商业养老保险的税优政策始终没有落地是重要原因之一。相比之下，包括美国在内的几乎所有发达国家的商业养老保险均享有一定的税收优惠政策。
商业养老保险税收政策：EET与TEE的“双税优”并举
第三支柱采取延税型个人账户的形式，其本质属于EET。考虑到中国实行的是分类个人所得税制，未来改革目标也是综合和分类相结合的个人所得税制；还考虑到个人所得税起征点逐年提高，纳税人规模较小；再考虑到中国的非正规部门就业人数较多，自雇群体和灵活就业群体规模较大等因素，建议实行“双向税优”政策，既在实行“延税型”的EET时（退休领取时纳税），同时设立“免税型”的TEE账户（对账户实行税后缴费，但在退休领取时实行全免的政策，对投资收益和缴费均免征个税）。
国外的经验显示，有两个原因将促使选择TEE的人数比例越来越大：一是TEE账户合理规避了资本利得税，成为中产阶层的一个重要选择。当然，这就需要对个人所得税实行一揽子设计，在实行TEE账户的同时，对股票交易和购买基金产品课征资本利得税，旨在诱导其在个人账户里进行投资；二是TEE账户使用起来更加方便，领取养老金时免征个税更符合中国敬老爱幼的历史文化传统。
设立TEE账户的好处多多：
一是增加了账户持有人的选择之后可极大地建立个人账户的积极性，扩大其覆盖面，提高税优政策的惠及范围，最大限度地让国民受益；
二是可以整体增加退休收入的替代率，提高退休收入结构的多样性和稳定性；
三是有利于扩大中产阶层的规模，构建橄榄型的社会结构，有利于社会稳定；
四是有利股市结构改善，增加长期投资基金和长期机构投资者，减少投机性资金和散户的数量，有效根除中国股市“追涨杀跌”的顽疾；
五是作为一个重要契机和驱动因素，允许选择TEE账户将有利于促进当前分类个人所得税制向综合和分类相结合的个人所得税制转型。
总之，由于TEE型账户具有良好的便携性、可及性与透明性等三个特征，TEE型个人账户投资额度应高一些，供人们自愿选择的空间更大一些，实现多赢。只要制度设计科学合理，第三支柱的覆盖面应该第一支柱。美国就是一个案例。
商业养老保险是保障国民福祉的社会基础设施
在发达国家，多层次养老金制度早已被视为社会基础设施的组成部分,与市政基础设施具有同等重要地位，尤其是第二和第三支柱养老金制度，明晰的个人产权和量化的账户资产等特征使之在家庭财富中独立出来，成为一个重要成分。这里以英国和美国为例来分析家庭财富中个人养老金的地位。
在中国家庭财富总值22.81万亿美元中，剔除债务7.9%，家庭财富净值为21.0万亿美元，其中金融资产52.1%，非金融财富47.9%。“金融资产”是减去个人养老金之后得出；“不动产”是从“非金融财富”中占69.2%的比例推算出来的。
与英美两国相比，中国家庭财富净值具有如下特征：一是存款占比太高，定期和活期合计占“金融资产”的70.7%；二是不动产占比太高，财富流动性不好；三是个人养老金规模严重失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全力以赴推动第三支柱建设是社会基础设施的重要一环，是打造软实力的重要表现，在新常态下对拉动经济可持续增长具有重要作用。
商业养老保险是资本市场的压舱石：发达国家股市较为成熟，除其他原因以外，机构投资者发展迅速是重要原因之一。
七、贯彻59号文：
举什么旗、走什么路的关键
是否建立一个“多层次混合型”的养老保障体系，关涉到举什么旗、走什么路的问题，关涉制度自信的问题、关涉老百姓的福祉。贯彻59号文，关涉三个问题，养老金来源多样化、养老服务多样性、资本市场多层次三大问题，这是59号文的三个核心内容。
那么落实59号文关键有这么几个：第一个，保险产业内部能否顺利实现四个自我要求，保险业外部能否顺利实现四个外部支持，这是两个关键。
还有三个问题，信心问题、政策问题、制度问题。信心：旗、路、制度的自信。政策：围绕三大核心内容。制度：能否实现“五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