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4日下午，由中国养老金融50人论坛（简称“CAFF50”）协办的2021全球财富管理论坛分论坛“建设第三支柱，增加养老财富储备”顺利召开。CAFF50多位专家从不同视角就养老金第三支柱发展与养老财富储备问题进行讨论。
CAFF50副秘书长、天弘基金管理有限公司副总经理朱海扬
CAFF50副秘书长、天弘基金管理有限公司副总经理朱海扬则表示，需要建设第三支柱主要有三个原因，一是社会形态变革，“我们正在处于从成长型往成熟型社会过渡，从年轻社会向老年社会过渡的时候”；二是人口结构变化；三是企业年金不尽如人意，覆盖面小。而个人账户应该选什么样的产品需要根据退休年龄、财富状态、预期寿命和理财能力等因素综合考虑。
以下为发言实录：
姚余栋（主持人）：请天弘的朱总谈一谈为什么需要第三支柱。
朱海扬：第三支柱有三个方面，第一个是社会形态变革，我们从成长型社会往成熟型社会过渡，从年轻社会向老年社会过渡的时候，账户型养老金的收益率可能能够保值和增值。以前很难达到，因为以前要跟得上工资增长率，高成长型国家通常带来高通胀，所以我觉得第三支柱的时机是成熟了。
第二个是由于人口结构的变化，钱不够。第三支柱可能带有一些职业特征，生命周期特征，所以它可能就变成了一个真正的私人养老金。账户型养老金其实是包括企业年金、第三支柱的，账户型养老金是真正的长期资金，我们第一支柱下面更多的是流动性管理，长期投资只能来源于账户型养老金。
第三个我们过往的企业年金不尽如人意，现在覆盖面才2800万人，加上职业年金4000万人，都不到7000万人。首先覆盖面少，职业年金是强制的，企业年金是自愿的，覆盖面还没达到了所有职工的7%，没有推广开来，核心问题是我们国情。在海外美国大量的账户型养老金，像401K、403B，是企业养老金转到个人养老金。我自己认为在我们国家如果不用强制的手段推第二支柱很难扩变，但你看到的是企业负担重。我认为第三支柱的出现可能是解决整个养老金的关键点，也就是既是长期资金，又是账户型养老金。如果我们有一个方法让老百姓在账户型养老金当中有获得感，收益高，那将比第一支柱更有吸引力，我们整个国家养老金的发展会更健康、更完整。
姚余栋（主持人）：朱总，你觉得共同富裕的关系和李斯特方案能不能借鉴？
朱海扬：德国的模式跟我们国家有点像，德国的基本养老保险也占了90%左右，它跟英美以第二支柱为主的模式是不太相同的，如果第三支柱仅限于税优的话，覆盖人群很少，税优意味着税前扣除，税率越高的人赚的越多，如果1000块钱45%的税，里面含了450块钱的税和550块钱的本金，对于10%的税来讲，就是100块钱的税和900块钱的本金，这可能有拉大贫富差距的嫌疑。
首先，德国的模式对无力承担的百姓，国家财政给予补贴，其实我们有，我们的城乡居民保险就是账户，国家就是给补贴的。我们现在的模式在逐步往这边走，比如六项扣除，父母都能扣除，赡养子女也能扣除，给自己不行吗？这是可以借鉴的。我们需要给老百姓这样的钱。
第二，我们已经进入了小康社会，所以每个人都会在活在当下和未雨绸缪之间找一个平衡点，对于老百姓来讲，是需要一些强制储蓄的，像小时候爸妈给你一个储蓄罐，你需要有这样一个强制储蓄。
重要的是我们为什么要做这个事？因为第三支柱目前是可能获得长期好的收益的，是长钱，投入资本市场可以分享国家各个行业成长的红利，不像以前存银行就行，以前是代际的概念，现在很少说期待子女养自己的，得自己养自己，这样就要给自己做一个纵向积累的准备，这个钱哪里来？首先自己要强制储蓄。我们希望国家有一个示范效应，钱不一定多，但放在这个地方，收益好了，有多余的钱就会转到这个账户里来，这是共同富裕的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
姚余栋（主持人）：朱总你说一说，怎么能尽快的把第三支柱做起来？有啥好处？
朱海扬：我觉得还是要照顾国情。首先，第一个为什么第三支柱有吸引力？它为什么会有比较好的收益率？其实跟养老金的特质相关，你看全国社保基金理事会他做的很好，钱比较多，其实可以看成每个人是要有一个生命周期团队的。因为我们每个年轻人到中年，到接近退休，然后领退休金是有生命周期的，基本上我们讲的TDF（目标日期基金）是符合生命周期的一个产品。
其实现在市面上基本上有100多支养老目标基金，我看了一下我们自己的养老目标基金发行两年多，年化收益率是11.51%，平均市场都这样。就是说我觉得首先长期配置就已经这样了，可以把社保看成全体国民的目标风险基金，它20年来取得8点多的收益率，它是可以做好，核心是持续不断的有现金流进来，一个产品比如说每个月缴费，对投资就非常容易了，可以预测现金流有多少人进来，有多少人领走，这就是曹总这边做的年金的一种。
现在问题在于年金的模式推广不开来，如果推广开来的话，其实美国基本上是从401K开始的。
我们国家的年金的计划实际上核心的问题在于会计科目。如果我们讲企业是有税收优惠的，但是，对于中国来讲，中国私企和民企工资是可以在企业所得税税前扣除的，如果企业的所得税税前扣除，我们讲的原来企业年金的三个功能失效了。
我认为现在要做的是把第三支柱建起来，只要建起来就有样本。还有一个点就是城乡居民养老保险的钱直接就可以做，因为那个就是账户。
姚余栋：但是我觉得国内对李斯特计划探讨不够，像税收递延，很长时间之后都退休了，谁在乎这个事？李斯特计划可能立竿见影，有利于中低收入者加入。
朱海扬：这个我同意，当时我们在看第三支柱是有担忧的，企业年金个人账户部分跟第三支柱没有什么区别，也是个人缴费，也没有扩张起来。这里面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这个选择权是在你自己这儿，你自己需要去做选择，你会关注。
姚余栋：你觉得李斯特计划有必要，是这个意思吗？
朱海扬：我觉得非常有必要。
姚余栋（主持人）：我再问一个问题，个人账户应该选什么样的产品？是保险、公募基金、理财产品，还是其他？收益如何？
朱海扬：我直接回答你的问题，至于怎么做是另外一个问题。四个方面来看这个事：第一，你离退休的年龄还有多远。你退休的年龄是知道的，离退休有多远，直接傻瓜式地选就是目标日期基金。
第二，你自己的财富状态是什么样的？比如我创业，或者我自己有了很多财富积累需要安全一点的，可以挑目标风险基金。通常来讲，离退休超过20年的人，理论上应该把权益放到最大，90%以上，因为这是可以跨越经济周期的。作为目标日期基金，基本上都是90%多，我刚刚讲的是跟个人的财富和职业特征有关。比如律师、医生可以少积累一点，因为退休之后还能挣，如果是个创业者，就需要安全一点的资产配置。
第三，对自己的预期寿命。这很难猜，但家族什么状态自己心里最清楚。这个要考虑领取期的状态，如果你寿命特别长，请选终身年金，如果预期不是特别长，可以选定期领取。
第四，还得看你的理财能力，如果很专业，可以自己配。辅助的手段，现在也出来了。我觉得中国的第三支柱是“弯道超车”，超越其他的国家，因为我们有互联网服务，互联网可以把个人的风险特征估出来，可以给客户画像，给你在线投顾。还有，可以用一种极简化的产品，比如做一些类指数基金，在余额宝没有出来之前，中国老百姓习惯了活期存款，余额宝出来之后整个世界变化了。所以我们有互联网针对个人服务的低成本模式，这是我们可以把第三支柱做好的非常重要的基础。
姚余栋（主持人）：谈一谈你的心情吧。
朱海扬：我在这个行业有20年了，以前做过养老保险、年金保险设计，到公募也看到了公募的做法，后来到养老目标基金，账户制。我的认知也是在不断的迭代。因为到海外去学习，还有国情，我认为第三支柱对中国来讲是非常重要的，可能是解决中国养老金增值的破局点。
第三支柱的出现会改变整个公募基金行业的业态，因为他是一个有持续现金流进来的状态。这个对保险的影响不大，因为保险本来就有期缴，有月缴，有年缴，是符合这个特性的。我觉得我们自己金融行业从业人员，包括我自己认知太晚了，其实对账户的认知还是晚了一点，我们讲的都是有税优、有个人账户才能做这个事，其实在养老金当中，真正的首要归因是收益率，其次才是税收激励、财政补贴这些东西。怎么做到收益率呢？需要账户放在这儿，克服人性的弱点，长期持有。所以这个事如果没有这些政策，我相信现在的这些金融企业当中也能开发出符合养老账户功能特征的产品来。所以我觉得这只是推动力量，它会有一个非常广阔的空间。
中国养老金融50人论坛（China Ageing Finance Forum，CAFF50）于2015年12月9日正式成立。论坛成员由政界、学界和业界具有深厚学术功底和重要社会影响力的人士组成。论坛主要关注养老金金融、养老服务金融和养老产业金融三部分内容，致力于成为养老金融领域的高端专业智库，旨在为政策制定提供智力支持，为行业发展搭建交流平台，向媒体大众传播专业知识。随着对养老金融研究的深入，为了促进产业落地，贵州国康养老金融研究院于2021年1月29日在北京宣布成立，致力于将自身建设成为一流、综合、专业的养老金融智库。
